有一种传奇叫与老朱相遇
有一种悲伤叫和老朱合租
有一种纠结叫陪老朱买饭
有一种路程叫同老朱骑车
有一个故事叫看老朱离职
老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,第一次见他饱经沧桑的脸我就知道。
初遇老朱,我还是业务办小杂役,整天忙于怎样混日子。那个阳光的午后,老朱忽然出现在业务办的边角,紧紧握着我的双手,双眼浸满泪花,问我是不是刚来中心的贾晓猛,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,脸上的褶子陡然被顽童般的笑颜扯平,激动地喊道“小贾,小贾,我是老朱啊。”
翌日,站在中心石碑前,老朱的影子被殷红的夕阳拉的老长,偶杂白发的青丝中似乎散走了他最后的青春,老朱背靠“山东省医疗器械产品质量检测中心”十五个烫金大字,给远在暨南的恩师献上教师节祝福,其词平淡,却深含波澜壮阔的情怀,话到深处,眼角又浮动出零散星希的泪花,是什么经历造就了一个如此多愁善感的老男人,容他一生颠沛流离,终至济南中心,我才得以与他相遇,这一定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,无法逆转。
老朱,年至二十九,求学之路颇为坎坷,二十八岁研究生读完,深圳又闯荡一年,终日思念家乡,及爱妻温柔乡,最后痛下决心,抛下月薪六千的工作,返回家乡,准备大干一番事业,给刚出生的君豪贤侄美好的生活。
与老朱合租是一场淋漓尽致的意外,其时我暂居二叔家,每日花掉工作一半的时间在公交车上,而老朱因为初到济南,竟在汽车站附近屈住小旅馆,和我一样,老朱每天五点半就要起床,花掉工作一半的时间在路上,一个星期,天天如此。与老朱相遇的那个黄昏,老朱便提出合租计划,又提到一个叫小朱的人,如此三人合租,每月可得两百补助,林林总总补贴算来,竟是一笔可观数字,不愿再每天在路上花时间,我便接受了这个提议。
老朱生在临沂费县,与攀哥哥神似,整日絮叨不停,找房子的过程可是苦不堪言,那时朱二哥出差,找房重任落在老朱和我的肩头,而老朱空有二十九岁高龄,却是一个愿做成功男人背后那个啰嗦男人的男人,最终在人迹罕至的徐家庄觅得我们现居毛坯寓所,房屋虽大,却是白墙青地,木门老橱,只因房租便宜,就敲定于此。
公元2014年9月13日,是我们搬来此地第一天。
那天我见到了仰慕已久的朱二哥,一个身高九尺,满脸诚实的蒙古汉子。我们三人相谈甚欢,各种分房事宜更是言简意赅,随后,老朱带领我们两人便开始了我人生第一份工作。
老朱虽是大龄研究生,在单位却是比我还晚来一天的新人,身怀细胞工程绝技,但从不轻易显露,每天像一只勤恳的老牛奔波于中心和板房(老单位),驾着他80大子淘来的复古变速车,90个日出日落,从没断过。然则,生物室哪个不是身怀绝世神技之人,老朱工作经验相对较少,又是新人,几乎埋没于此,愚弟蛰伏业务办,深谙此处不平。
老朱是个平淡的人,毕业之后便与爱妻成婚,今年春天诞一子,初名朱君,朱父是一个人民教师,阅历岂是老朱能及,遂加一字豪,老朱也觉得这名字不错,便定名朱君豪。我曾在老朱空间偶见贤侄一面,贤侄明睛碧目,与老朱简直出自一个模具。老朱远离妻子,在此拼命工作,只求一房一车,安过平淡生活。
中心却是个吃人的地方,整日弥漫腐朽气息,而老朱年纪已大,行动没有年轻人那般迅捷,每每试验操作,不甚得上面人满意,今天生物主任终于按捺不住,让老朱写一离职申请,还收回刚下发的工装,可气,可叹。是你赶人走,却让人写申请,欺负人分明没个限度,老朱却乐呵呵收拾东西,交接工作,似与他无关,淡淡对我一笑“我要走了。”
老朱去势已定,虽无深情交集,却也同住一檐三月,甚是伤感,闲写此文,以念老朱。
老朱,全名朱保伟,身高不详,略瘦,外貌介于猥琐与不猥琐之间,成熟,稳重,嗜DOTA,不喜烟酒,到此,无他。
评论